自笑平生为口忙,聊聊吃货苏东坡的八卦

2020-07-20 10:02:08 作者: 自笑平生为口

原标题:自笑平生为口忙,聊聊吃货苏东坡的八卦

自 笑 平 生 为 口 忙

苏轼也许算是中国古代最著名的美食家,也是最著名的厨师。被贬黄州以后,苏轼在一首诗中写道:“自笑平生为口忙,老来事业转荒唐。长江绕郭知鱼美,好竹连山觉笋香。”“为口忙”是双关语,一方面是指口舌之欲,一方面是指因言论获罪。

后来被贬惠州,他又写道:“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在给朋友道潜和尚的诗中又说:“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

对于吃这件事情,苏轼实在是太上心了!有一首流行歌曲,名曰《死了都要爱》,对于美食的态度,苏轼真可谓是:死了也要吃!何以见得?

食 得 美 味,嚼 得 菜 根

大家知道,江南的河豚美味无比,但是其肝脏、卵巢都有剧毒,烹调不得法会致人死命。苏轼的一位朋友认为,吃河豚太危险,忠臣孝子不应该吃河豚。苏轼算是忠臣孝子,但他却热衷于吃河豚。一次,他与同事们吃饭,极力称赞河豚的美味。一位同事问他:“河豚味道究竟如何,有那么好吗?”苏轼坚定地回答说:“死了也值得!”看来,苏轼真的吃过河豚,岂止真的吃过,他吃河豚的过程,简直就像是在表演一幕精彩的哑剧。

当初,苏轼在常州闲居的时候,有位乡绅的厨子擅长烹制河豚,他邀请苏轼来家里吃。不一会儿河豚上桌了,苏轼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那位乡绅在旁边眼巴巴地盯着苏轼,端量着他的反应。最有意思的是,乡绅的妻妾孩子们也都躲在屏风后面,静静地听苏轼吃河豚后是什么反应。

可是苏轼只是挥舞着筷子飞快地大嚼,一言不发,大家只听见苏轼咀嚼的声音,却听不到他的评价,不由得有些失望。正在这个时候,猛听得苏轼放下筷子,大声说:“太好吃了,今天就是毒死了也值得!”一家人高兴得蹦了起来,咱家的这道炖河豚终于得到天下最有名的美食家、老饕的赞美了,这下可要出名啦!看看,苏轼品尝美食的精神,死了也要吃!

苏轼的确喜欢河豚,他不仅敢吃,而且还将河豚写进诗里。他在诗中写道:“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河豚还那么可怕吗?当然不可怕,还很美呢!苏轼品尝美食,不仅有不怕死的精神、爱美的精神,而且颇具浪漫的精神。

有一次,苏轼与朋友谈论究竟什么才是美食的最高境界。他写了一篇短文,详细描述一顿高级美食的深刻内涵。苏轼说:第一道菜应是烂蒸同州羊羔肉,将杏仁茶与香菜灌入羊羔腹中蒸煮而成,既有羊羔肉的鲜美,又有香菜的清香,还有杏仁茶的香甜,营养加美味;第二道菜,蒸幼鹅,肥而不腻;第三道菜,石斑鱼。石斑鱼营养丰富,低脂肪、高蛋白,肉质细嫩洁白,类似鸡肉,素有“海鸡肉”之称。这三道菜,有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水里游的。

吃饱之后,品茶,用庐山玉帘泉瀑布的泉水煮茶,什么茶?煮福建曾坑最极品的斗品茶。然后解开衣服,露出他那不合时宜的肚皮,仰天而卧,听人高声朗诵前、后《赤壁赋》,真是人生最大的快乐!极品的肉食,极品的泉水,极品的香茗,还有极品的人与极品的文学,这还不够浪漫吗?简直就是天下最实惠也最浪漫的美食了!

也许有人会说:无论是煮河豚还是苏轼这顿饭,成本都很高啊!这些极品大餐得花很多很多钱,如果我也有这么多钱,吃这么极品的美食,我也能够浪漫得起来,我也能够成为一个美食家!这话说得有道理。对于大多数老百姓来说,每天吃的都是粗茶淡饭,怎么能够成为美食家呢?其实就算是苏轼,也不可能天天吃羊羔肉,大多数时间吃的恐怕也是家常菜,那他还会这么浪漫,这么有滋有味吗?真正的美食家到底是怎样的?美食家的境界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境界?

苏轼被贬惠州后,生活较艰难,于是向别人借了半亩地种菜。他与儿子苏过就吃自己种的蔬菜。有时候喝醉了,到了半夜,没什么醒酒的佳肴,就只好煮些菜来解酒。他这样描写自己对蔬菜的感觉:“味含土膏,气饱风露,虽粱肉不能及也。人生须底物而更贪耶?”这些蔬菜,饱含着泥土的芳香,蕴含着风霜雨露,就算是美食佳肴也不能与之相比。人生在世,有这样纯美的蔬菜就很知足了,夫复何求?

在诗中,他写道:“秋来霜露满东园,芦菔生儿芥有孙。我与何曾同一饱,不知何苦食鸡豚。”秋天到了,我的菜园里霜露满园,萝卜芥菜儿孙满堂。想当初,西晋大臣何曾家中的佳肴胜过帝王将相,每次参加皇家盛宴,他都不得不带上家里的厨子,否则宫廷宴会的酒菜会让他无法下咽。苏轼说:我与何曾每天吃的饭食虽然差别很大,但是一样吃得饱饱的,真不能理解何苦每天一定要吃鸡鸭鱼肉呢?

你看,苏轼吃昂贵精美的美食,说好;现在吃青菜,也说好。看来,这位东坡居士不仅能够吃满汉全席似的豪华大餐,也能咬得苦菜根,而且觉得菜根的香味与大餐没什么区别。明代的《菜根谭》中说:“咬得菜根,百事可做。”苏轼自己也说,他“上可陪玉皇大帝,下可以陪卑田院乞儿”,吃得大餐,嚼得菜根,这就是苏东坡。

宋哲宗绍圣四年(1097)二月,六十二岁的苏轼与五十九岁的苏辙,一个被贬海南,一个被贬雷州。他们在藤州相遇,一路同行。途中,坐在路旁小吃店打尖吃东西。不一会儿,店家端上来两碗汤面。对于苏辙这位前宰相来说,哪里吃得下去?他勉强尝了几口,便长叹一声放下了筷子,苏轼却端起一大碗汤面,唏哩呼噜地吃起来,不一会儿就吃了个一干二净,然后抬头对弟弟说:兄弟呀!你还打算细嚼慢咽吗?说完大笑着站起身来,接着赶路。

苏轼曾在黄州写过《岐亭五首》:“酸酒如齑汤,甜酒如蜜汁。三年黄州城,饮酒但饮湿。我如更拣择,一醉岂易得。”黄州的酒真不行,但饮酒的态度不同。如果发酸,对我来说是美味汤;如果发甜,那也是蜜汁。在黄州喝酒,不过沾沾嘴唇也就行了,只求饮酒的情趣,哪里还追求酒的品质呢?如果挑三拣四,那怎么可能求得一醉呢?如果挑三拣四,就没有喝酒的趣味了。可见,对于苏轼来说,吃饭喝酒,重在人本身的品味与心境,而不在于酒饭本身。内心美好,再糟糕的饭与酒,也是美好的;内心想不开,再好的酒饭,也会变得寡淡无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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