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茶花丨荷田之畔彝歌飞

2020-07-16 14:02:43 作者: 山茶花丨荷田

在人生的行游中,我听过云南彝族的海菜腔、广西壮族的山歌、湘西苗族的民歌……无论是哪个少数民族的歌曲,我都是心存敬畏的,因为,这是源自民族姊妹们最温润古朴的生活,诉说着最淳朴炽烈的心声。

庚子年

盛夏

这个阳光抚慰的季节,追逐着红土高原上穿梭而过的彝歌,我又一次踏进既熟悉又陌生的普者黑。说熟悉,是因为目睹了她从鲜为人知的世外桃源到国家级风景区的成长历程,说陌生,则是缘于她的“嬗变”,不断给人以惊喜。

在我看来,夏季仿若一位高级美容师,造就了普者黑清丽雅致的容颜。这令人动容的绝美面庞之上,四季永驻的葳蕤孤峰和明丽湖水自不用说,此时,经过冬春的漫长孕育后,一方方荷田里生出许多红色、白色、粉色的莲荷。一朵朵亭亭玉立的荷花,犹如一个个走出花房带着娇羞的彝家女子,令人一见倾心,再见铭心。

我时常庆幸,自己栖居于距普者黑景区仅数公里的丘北县城,随时都可以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虽是短暂,却也可以洗涤时而漫漶的日子。

每次亲近彝族撒尼人聚居的普者黑,让我心旌飘荡的有太多事物,比如《三生三世十里桃花》在此拍摄的情景,再比如那荷田之畔时常响起的隽永彝歌。

这是一个普通的周末,在丘北县文联主席李红林的带队下,我和其他八位作者受县彝族学会和县音乐家协会的邀请,来到普者黑景区参与彝族歌曲创作交流会。这座客栈是木质结构的中式建筑,正中有一绿植颇多的天井,阁楼敞亮通风,我们就在这可以环视山水荷田的阁楼上开展活动。此行,我们都是带着探寻词曲创作新模式这一任务来的,因为与民族文化的发展有关,大家格外地上心。音乐人和作家围坐在一起,畅谈彝族歌曲创作的体会。一晃就到了中午就餐时间,这是整个活动里的一个兴奋点,因为,本地原汁原味的彝族祝酒歌开始上场了。

“喝呀喝,喝呀喝。双手举杯么喝呀喝,双手举杯敬呀么敬贵客……喝了这杯酒,还有一杯酒……”几位年轻的音乐人站在我们的餐桌旁,双手举着酒杯,拉开架势,唱起了当地知名彝族音乐人创作的祝酒歌《喝呀喝》。此情此景,在我看来他们不是在唱,而是在吼,但是吼得技巧娴熟、抑扬顿挫、高亢洪亮,撩拨得我全身血脉沸腾情难自已,不觉中一杯酒已一口下肚。当然,接下来就像歌词唱的那样,喝了这杯酒,还有一杯酒、二杯酒、三杯酒。荷田之畔,有彝歌伴美酒,再沉默内敛的人,再不胜酒力的人都没法不兴奋起来,况且,这是从豪爽好客的彝家人口中唱出的心曲。

唱酒歌,历来是彝家人的最爱。敬酒时,粗犷豪迈热情满满的酒歌,总会让来自远方的客人盛情难却,主动杯脚立朝天,一饮而尽方才尽兴。

结束微醺的午餐,我们又辗转到了另一家客栈,在客栈大堂小憩一会便进入现场创作环节。我结合在景区仙人洞村的所见所感尝试着写了一首名为《撒尼人的艺术人生》的歌词,被当地一位小有名气的彝族音乐人王伟一眼相中,他年纪30出头,中等身材皮肤黝黑身体结实,经常在景区各酒店客栈跑夜场,曾经参加过云南省的青歌赛。王伟拿到歌词读了几遍后,随即现场谱曲用吉他弹唱起来。我听得出来,曲调是民谣的风格。王伟说,歌词里的那句“火红的辣椒,挂在柱上,木刻的花脸,在农家小院里,泛着神秘的微笑”最触动他的创作灵感。而我听他弹唱出来也颇有韵味,脑海闪现着这样的画面:一个游人看过开满荷花的荷田,漫步铺满青石板的街巷里,倚着彝家客栈的楼栏,呷一口飘香的荷叶茶,在清风明月中享受着静好的慢时光……

这一天,作者和音乐人的“联姻”,照县音乐家协会主席陶韬和彝学会会长赵泽荣说的,确实碰撞出了火花并有了结晶,带来了不小的惊喜。傍晚时分的作品首秀在客栈大堂的小舞台上进行,《在一条河流之上》《坐在奶奶的火塘边》《撒尼人的艺术人生》《僰人啊,僰人》等一首首或婉转或奔放的彝歌令人耳目一新,为之振奋。而我,在亲身参与的过程中,第一次感受到了音乐作品背后蕴含着的共生共长的乡愁与梦想。

普者黑,荷田之畔彝歌飞。

有人曾说过,对美的占有越多,生活的幸福感就越浓稠。我不假思索就得出了结论,这说的不正是身处七彩云南的普者黑彝家人吗?在他们的生活里,坐拥青山绿水,唱响大地飞歌,流淌着激情和生机,可谓是仰首俯身皆是美。

彝歌,演绎着普者黑彝家人的幸福故事,释怀着岁月的绵柔和坚硬。在这涤荡人心的歌声中,我能强烈感知到,当地彝家人那一颗颗炽热的心,就像普者黑仙人湖上一艘艘盛满游人驶向前方的柳叶小舟,在时空中奔腾着,欢悦着。

作者:李顺(丘北县融媒体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