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一场腹泻花了10万,拉肚子拉到酸中毒后,还出现了第二人格

2020-09-30 21:01:35 作者: 老妈一场腹泻

■图/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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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肚子拉到酸中毒后,妈妈出现了第二人格

当天晚上,我的妈妈遭遇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抢救,腹泻导致了她体内严重的酸中毒及电解质失衡。这时,她的意识已经不太清醒了,有时是昏睡不醒,有时一改往日的严肃斯文,仿佛出现了第二人格一般亢奋地大声说话。

我赶紧请假飞回了广州,从此天天守着她。

在泌尿科病房里,我妈的床边有好多仪器,我走近才看得到她的脸。她当时脸朝着天花板,整个人很呆滞,我大声地叫她,她把眼睛睁开,但是眼神看起来很涣散,仿佛没有看到我。

当天晚上我就在她旁边陪着,她一直在不停地拉肚子,垫在身下一平米左右的大护垫不一会儿就全湿了。然后我就要给她换洗、翻身,但是不一会儿又湿了,整个晚上没有停过。

我当时感觉好像爸爸也慌了,我一回来,他就好像捡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跟医生、护士说,「这是我女儿!她回来了,回来看她妈了!」他的意思好像是就要靠我救妈妈的命了,我完全来不及自己伤心,心里想着,「不行,他们都倒下了,要靠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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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实从来没见过我妈妈那个样子,在我过去 30 年的印象里,妈妈一直是一个很严肃、很坚强的人。即使是在患癌期间,她也几乎没有表现过自己的虚弱。这是我第一次体会到,爸爸妈妈都要依靠我了。

医生说,妈妈的腹泻已经达到了霍乱的水平,各项生命指标都到了危险的边缘。但是没人知道这场灾祸是怎么降临到妈妈头上的,没有医生能回答出具体的病因,甚至连一个推论都没有,各个科室之间来回推诿,最后的建议是把妈妈送到 ICU 保命。

那时已经快入冬了,天气转冷,我们把妈妈裹得紧紧的,转移到另一栋楼的 ICU 病房。进电梯的时候,我妈有点醒过来了,护士就问她说,「你知不知道现在要去哪?」

我妈第二人格突然出现了,她睁开眼,豪言壮志地说,「我又来到了这片热土!」

整个电梯的人都笑了,我也被逗笑了,随即她又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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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终日在 ICU 门外游荡,

像一群无家可归的孤儿

ICU 的电动门门特别厚,大概有五六厘米,门上有一个小小窗户,A4 纸那么大。门开了,我们就要把妈妈交给医生。门关上,我们就和妈妈分开了,她在里面,我们在外面,每天只能相见半个小时。

我们回到家也没怎么睡,第二天天一亮就又跑到医院去,在 ICU 门口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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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中午的时候,医生通知说,要推我妈出去做一个检查。那个时候妈妈一被推出来,我就吓坏了,她已经完全是昏厥的状态,眼睛紧闭,嘴巴张着,嘴唇看起来很干很干,黏在牙齿上——好像这个人已经很久没有动过,一点生命力也没有了。

我们叫她也完全没有反应,一点反应都没有。如果很大声地叫她,她最多的反应就是张着嘴,费力地呼出一点点气,让我们知道她还是有生命的。

我当时特别生气,「进 ICU 抢救了一个晚上,为什么会把人抢救成这个样子?进去之前还能说话的,怎么第二天就变成这样了?」

在等待的时间里,我一直在心里酝酿想跟医生交流的内容,等到医生一来,我就问了他几个重要的指标,其中就包括二氧化碳结合力,这是酸中毒比较重要的指标。

那个医生就愣住了,他没想到我会问这个,而且他也不知道。他犹豫了一下,回去查了之后把结果告诉我。我听了结果就问他,「我妈昨天进去之前,不是这个数字,进去之后,这个数字竟然变得严重了?」

他好像被问住了,可能一般的家属不会问他这么详细的指标,就跟我说,「我们 ICU 也不是专科治疗拉肚子的,我们负责给病人保命的,只是监测一些基本的生命指标有没有问题。」

这个时候,我又担心又愤怒,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当然,我们肯定不敢跟医生吵架,作为病人和病人家属的我们太卑微了——医生愿意治病,我们已经很感激了。我们对医生从来都是非常客气的,甚至是有点唯唯诺诺的。所以,就算当时我真的觉得很生气,我也始终保持着理智,尽量客气地说话。其实呢,这个医生挺好的,之后的日子里也挺认真仔细的,我想他可能只是一开始被问住了。

不过那天之后,我就更加不放心了,本来前一天已经睡不着了,第二天就更加睡不着了。

那段时间,基本上整个科室的医生都被我们折磨过一遍,大家都知道我妈的情况,一听我妈没有拉肚子了,他们也很觉得很神奇,也很开心。

后来主任就分析,妈妈的输尿管与小肠之间应该有一个瘘,「因为这个瘘的存在,肠道的细菌会进入泌尿系统,造成输尿管的反复感染;而输尿管感染堵塞后,尿液都会排往肠道,造成腹泻;并且还是因为这个瘘,尿液对肠道的不断刺激导致腹泻的加剧,大大超过正常人一天所有排泄水分的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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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终于降临这个家庭

在将近 120 天的不断腹泻之后,妈妈终于可以回到久违的家里歇一歇。家中一切如常,可是一家人却感到恍如隔世,这时的妈妈做起什么都小心翼翼,如同惊弓之鸟般惶惶不可终日。后来,在又一次水肿、腰痛之后,他们决定到医院彻底解决这个「瘘」的问题。

手术那天,下午 13:00 推进手术室,直到等到晚上 23:00 多,手术才结束。医生拿着一个托盘出来,里面装了一小节我妈的小肠,肠子上确实有好大的一个「瘘」,我从来没看过人的肠子,感觉跟菜市场里卖的大肠长得差不多。

当时那位手术的医生已经站了好几个小时,但结束之后他还是亲自把我妈送到了 ICU 病房。那时他已经累到不能自己开车回家了,后来我们得知这个手术的过程非常复杂,我们真的很感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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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妈从 ICU 出来,状态还挺不错的。我在妈妈床边的时候,突然听到后面有一个声音飘来,「哟,四袋长老呀!」我刚开始没明白什么意思,再看一眼,发现我妈床边挂了 4 个引流袋。开玩笑的正是昨天做手术的那位医生,他走进病房很亲切地问我妈感觉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