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8000元在京郊租下一套院子后,我不慌了 | 文艺青年的101种生活方式NO.3

2021-03-26 18:19:22 作者: 花8000元

昨天下了一天的雨,怀柔的空气里面,全是雨后清新的味道,院子土地湿润,春天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把人包裹起来。

——杨阿里

周五晚上,上海到北京的高铁缓缓驶入北京南站。出差回来的杨阿里从车厢走出,并未做太多歇息,便又赶往另一个火车站,这次的目的地,是怀柔。

怀柔北年丰村的古槐树已在村口等候他多时,这个一周出现两天的人,已是它承认的村民。杨阿里经过槐树后,走进了一条胡同,到了第二个门,抬头一望,写有“清源书院”的木牌匾与之“对视”。杨阿里取出钥匙打开大门,只见院里的房门前长着两株月季,似有新芽发出。 “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家乡山东,回到了老家。”从院子到城市·那个邮差厌烦的文学小青年

在老家山东栖霞,杨阿里家的门前也有两棵月季,虽无人打理,没有形状,但好在长势喜人,颇具生机。

杨阿里常常在家中的院子里面待着,或看书,或写作,但大部分时间都在发呆与畅想。想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想要去试验什么新奇的东西,想要去哪些地方、将来自己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做什么样的工作……

在只能通过书、电视及课堂获取对世界了解的农村,那个院子储存了杨阿里对世界的所有想象。

到了中学,杨阿里就开始往县城里跑。去书店买书、去邮局买邮票。后来县城也满足不了他的好奇,于是杨阿里就往市里跑。烟台的海、高大建筑,都让他流连忘返。

等到回到“半军事管理化”的学校后,他又钻进了书的世界,如饥似渴地消化着吸收到的一切。那时他读《少年维特之烦恼》《花季雨季》,也写诗、发表文章。

最疯狂的一回,是他在《少男少女》上发表了一篇文章后,文章反响很大,几千人将信寄到杨阿里的学校去,想和他交个笔友。

(《少男少女》1997年第一期 图自网络)

面对着天南海北寄来的邮件,乡镇邮局首先“不干了”。他们的工作本来算是清闲,因为寄给杨阿里的信,忙得天天加班。于是他们“告”到校长那去,结果校长在了解事情来龙去脉后,直接倒戈,写了张大喜报,贴进了公示栏里。而到杨阿里这头,则是又喜又忧,喜的是自己的创作得到了许多人的认可,忧的则是没法和上千个来信者同时成为笔友。为了不让笔友们失望,他在学校逢人便问需不需要笔友,结果带动了全校开始和笔友写信,邮局的负担也越来越重。从院子到城市·那辆被偷的自行车

高二时,杨阿里决心放弃高考。原因无他,成绩拼不过人家。

杨阿里从初二发表作品后,就一门心思扑在了文学创作上,勉强升入高中后,高二综合成绩在班里倒数。杨阿里也在“出血掉肉拼命干,誓夺升学八连贯”标语下顽强拼搏过,可当他有一次拼了一天头昏脑胀,准备睡觉时,发现厕所门口的昏暗路灯下竟还有三位同学坐在小板凳上学习。那一刻,他便决定放弃“高考”这条路。

和父亲商量时,杨阿里提供了关于未来的两个选项:A.成为第四个“小板凳”,身体垮掉,但学习成绩可能只能进入中游水平,能不能考上大学未知;B.身体辛苦内心却快乐,走自己的路,高中毕业后父亲也不用管了。

做建筑包工头的杨父,简单直爽地就选了B,并给他加了C选项:高中毕业后,去职业学校学汽修,回家开个汽车修理厂。

于是,在得到父亲的首肯后,班主任也就给他开了绿灯。在班里其他同学的课桌堆满课本和试卷时,杨阿里的课桌只有一本书,顶多加上一本稿纸、一支笔。

高中毕业后,杨阿里在文学的呼唤下,满怀希望地去了更大的城市——北京。他在鲁迅文学院找到了一份实习编辑的工作,同时也去国子监的电大(北京文化局办的)学习文学。

上课的日子,杨阿里下班之后便会骑着自行车,从鲁迅文学院所在地十里铺一直骑到国子监。夜晚的国子监已无游人光顾,“吱呀”一声划破了夜的静默,是杨阿里推开了大红门,然后他走进古香古色的教室里,想象着古代皇子们在此处上课的场景,便觉得“学了什么都不重要,体验过就值了”。

(国子监 图自网络)

而也是在北京的这三年,杨阿里开始接触到网络文学。

1997年12月25日,美籍华人朱威廉创作了一个个人主页,逐渐成为了文学青年们的一大聚集地——榕树下,无数80年代作家从这里走出,他们的作品在今天仍然霸占着畅销榜。

杨阿里在鲁迅文学院工作期间开始转向电脑写作。当时他没有电脑,只好骑自行车去网吧写。有一天他写完之后,出了网吧,却发现唯一的自行车被偷走了。

腾讯、盛大、亚马逊、爱奇艺,从蛮荒时代到初步商业化再到“渠道为王”“打造IP”,“网络文学第一代从业者”杨阿里见证了网文江湖的风起云涌。

文学,成为了杨阿里在城市中的“院子”。院子在召唤·错失桃花潭

在城市生活的二十来年,杨阿里心中一直都有一个“院子情结”。

他曾想像父亲一样,亲手盖一幢房子,房子里有一个敞亮的大院,他可以在石头路的院里种上瓜果蔬菜或果树花草,也可以在那喝茶、晒太阳。

“梦里还会有活水流过的声音,风吹竹叶响。”

为此,杨阿里经常去各处“找”院子。

在安徽泾县的桃花潭,他终于觅得了一块地,可当带着现金从北京过去准备买下时,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未能如愿。

最后一次从桃花潭离开时,杨阿里带着路边无主的老坛子和一肚子遗憾回到北京,只能用“吾心安处是故乡”来安慰自己。

但只要执念起,用什么理由都说服不了自己。于是在各地旅游时,阿里都会到处逛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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