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军良这一年:工作难找,直播带货遇困,帮人寻子才能找到认同感

2021-03-26 20:58:19 作者: 申军良这一年

没有固定收入的申军良,有尝试借助过“申聪父亲”的身份进行流量变现。在两个短视频平台上,申军良账号认证为“企业高管倾家寻子多年当事人”,粉丝合计超过60万。在山东本地媒体的帮助下,他尝试过直播带货,但是由于没有专业的选品团队,有时上架的商品价格甚至高于淘宝售价。

“梅姨”尚不见踪影,9名被拐卖儿童里还有4名没有找到。3月26日,该案二审由广东高院开庭审理。

在该案2018年的一审判决中,5名被告人分别获死刑、无期徒刑和十年有期徒刑。除获死刑的张维平外,其余四人均提出上诉。

三位被拐儿童的父亲也赶来广州。寻子15年的申军良向人贩索赔480万余元,为了寻子,他花费巨大。去年找回儿子申聪后,他的生活依旧不见起色。他说,现在最有价值感的事情,只有接受媒体采访和帮别人找孩子。

还有两位没有寻到孩子的父亲,至今仍对人贩抱有期望。他们提出,若张维平提供孩子被拐线索,他们就会签署谅解书。

申军良认为他们的想法过于简单。除民事赔偿外,现在他的诉求就是严惩人贩。

01 镜头下的“申聪父亲”

很多人在拨打他的电话,打通需要些运气。

此刻他乘坐T179次列车奔赴广州。

T179次列车每天下午5点左右从济南站出发开往广州站,全程近23小时。他称此为这“寻子列车”,15年来他坐过无数次。

3月24日广州冷空气刚刚退去,最高气温超过30度,下午4点10分穿着紫色衬衣的他准时走出广州站。

熟悉他的人会发现,一年前的3月,他身着同一件衬衣找回了被拐15年的儿子。

媒体们已经等待多时。他原本计划住到天河公园附近30元左右的廉价旅社,但有媒体已经帮他订好广州站附近均价300元的酒店。他说这是寻子多年来住过最贵的酒店。

他的到来让酒店立刻满房,有人发现满房前,酒店房间价格在200元至300元之间不停上升。

在他不足20平米的酒店房间里,几十家媒体纷来沓至,打光灯、摄像头没有让他拘谨。

摄像头打开时,他会下意识正襟危坐;麦克风试音时,他熟练的“1、2、3、喂”甚至会让人感到惊讶;问到敏感问题时他会让关闭摄像头,并且表明这是私下讨论不可登报;一遍又一遍的重复采访,他透露的信息完全相同,滴水不漏;没有在他脸上看到倦意,即使前一晚的硬座列车让他一夜未眠,23小时的路程只吃了一碗泡面。

3月26日,和儿子申聪有关的儿童拐卖案二审即将开庭。44岁的申军良在找回“梅姨案”被拐15年儿子申聪后,时隔1年,再次回到聚光灯下。

无数的问题围绕着案情、家庭、孩子展开,申军良总会给出满意的答案:二审向人贩子索赔480万元,期望一审刑事判决维持;懂事的申聪与家人相处融洽,临近中考虽然成绩薄弱但有热心网友免费为申聪补习;2021年新年是团圆后的第一顿年夜饭,申军良准备一桌南方菜、北方菜,一家人红红火火的过了年。

02 迷茫的申军良

2005年1月4日上午,该案被告人杨朝平、刘正洪携带透明胶、辣椒水等工具闯进出租屋,将申聪的母亲捆绑控制后,强行抱走1岁的申聪。与此同时,陈寿碧在楼下把风,周容平负责接应,

周容平后将孩子交给张维平,张维平通过“梅姨”将申聪卖至河源市紫金县。2020年3月7日,广州警方寻找到申聪。

每当有人问起申军良找到儿子后这一年的生活,他总是从收入可怜的凌晨代驾兼职讲到生疏的直播带货,最后再强调自己15年前的高管身份并没有让他这一年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他希望媒体报道能帮助自己找到一份收入稳定的工作。

从2020年底就有媒体陆续报道,申军良家庭困难、失业在家、收入可怜,但这并没有让申军良找到工作。

有人说申军良找工作要求高,要弹性工作不能朝九晚五工作,因为他需要每天准时接孩子放学做晚饭。

没有固定收入的申军良,有尝试借助过“申聪父亲”的身份进行流量变现。

在两个短视频平台上,申军良账号认证为“企业高管倾家寻子多年当事人”,粉丝合计超过60万。在山东本地媒体的帮助下,他尝试过直播带货,但是由于没有专业的选品团队,有时上架的商品价格甚至高于淘宝售价。

价格战无法打赢其他主播,申军良直播带货断断续续。申军良觉得15年的寻子之路让自己已经与社会脱节,很多事情即便努力学习、习惯也无法真正融入。

为了维持生活,申军良开始做代驾。每天晚上8点出门凌晨2点回家,一个月收入4千元左右。妻子为了补贴家用也只能酒店做保洁员。

舆论关注并没有在现实中给申军良带来优势。

申军良很迷茫,他发现在过去一年中唯一能让他找到认同感、价值感的,只有接受媒体采访与帮别人找孩子。

申军良在2020年11月4日曾在短视频里称,他曾看到一篇报道,说他为了儿子变成了“煮夫老爸”,“每天都在想儿子申聪究竟喜欢吃什么”。但彼时的他,甚至交不起2000元暖气费,南方长大的申聪,在济南度过的第一个冬天并不容易。

申军良说,即使是在寻找申聪的过程中,他也从未感受到如此巨大的压力,他以为找到申聪是他不幸的终结,没想到现实给了他更艰难的境遇。

在这一年里,每天都有被拐家庭电话咨询申军良,希望能够得到帮助,“很多家庭孩子被拐多年,却不知如何去做。”

申军良有自己找孩子的方法论,当孩子被拐首先在案发当地司法机关立案,立案后信息入DNA库,再去打拐库进行对。

还有些更棘手的情况,孩子找回后无法融入家庭,有些甚至回到收买家庭。申军良会通过电话和微信进行指导。

申军良还发现,在短视频平台直播带货常常关注度不高,但发布寻子寻亲信息就会很快扩散。这也是他为数不多的成就感。

03 没有结束的“梅姨案”

申军良所住酒店一路之隔的旅店,是“梅姨案”被拐儿童钟彬、李成青的家属。

一审判决书显示,“梅姨案”案发于2003年9月至2005年12月间,涉及九名被拐卖儿童,该案5名被告人张维平、周容平、杨朝平、刘正洪、陈寿碧共同参与了申聪的拐卖行为,剩下8起均由张维平实施,后将被拐卖儿童交给“梅姨”转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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