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本圆
2011-12-05 21:04:18   来源:   点击:

    (1883,基隆市~1946,新北市五股区)一、沈本圆早期的习佛因缘与初期观音山凌云禅寺的建寺背景

    日治前期台湾本土的新兴佛教禅宗道场,基本上只是分属於曹洞宗和临济宗两脉而已;而由沈(日治时期的台湾所有僧尼皆冠俗姓)本圆所中兴和开创?观音山派?的核心总部:台北州?观音山凌云禅寺?,就是属於属临济宗法脉的传承。

    事实上,它原是从清末到日治初期,逐渐崛起於淡水河南岸交通线与郊区优美丘陵地的新禅宗佛教道场。其寺址位在淡水河出口南岸的观音山腹,即今新北市五股区凌云路三段116号。并且,它是因旧址附近原有清建的?凌云寺?,在清末中法战争(1883-1885)时,在淡水河口之役中被战火摧毁,必须在附近觅地重建,并改称为?凌云禅寺?。此外,就?凌云禅寺?早期建寺的时间和经过来看,最初促成建寺的人,并非沈本圆,而是林宝海。

    林宝海俗名林火炎,家住今新北市三重区菜寮里。他在1896年皈依佛门,之後即前往海峡对岸的福建鼓山涌泉寺习法及受戒,并在大陆丛林修学佛道数年,於1900年返台,在自宅设佛堂,致力弘法渡众,成效不错。

    但他平生宿愿,是希望能开山建道场,而因经费筹措不易,只得等待。到1909年,获悉有台北市大稻埕的富商(客家籍)刘金波丧父,欲作功德,林宝海即亲访刘家,说之以建寺供养亡父的计划,获刘金波母子赞同。凌云禅寺的建寺经费,即全由刘金波、刘金清两人捐助;土地的择定,则由林知义、邱连水、刘缉光等负责。从1909年12月起造,到1910年11月完成。

    然因林宝海体弱多病,对寺务的发展,颇有力不从心之感,便邀请自大陆参学多年返台(1911年3月)的沈本圆帮忙经营。林宝海迁化後,沈本圆继任住持,而观音山凌云禅寺的真正崛起,就是在他接任後,才持续展开并大有作为的。

    不过,沈本圆原是基隆人,从小习汉学,奠下中国古典语文的知识基础。1897年,他拜今基隆市仁爱区仁三路的奠济宫後面之清宁宫(奠济宫和清宁宫,原是一前一後,各自分开;是1898年12月重新改建,为节省经费,才合并为同一建筑的)住持蔡玄精为师,从此踏入佛门,研习佛理数年。1900年他也到大陆福建省的鼓山涌泉寺习法及受戒(戒师父是释振光老比丘)。

    可是,他回台後,初期并无独立创寺的机缘,因此一度到江善慧(1881-1945)创立的基隆月眉山曹洞宗灵泉禅寺去帮忙,虽法务辛勤、帮助很大,终究是为人作嫁,无法独立门户。

    於是,他又多次前往中国大陆巡礼和勤习佛法、教规与唱诵仪轨。直到1911年3月,已在大陆丛林渡过多年岁月的他,因应新建的凌云禅寺住持林宝海之聘回台协助其经营寺务,并从此根据这一立足点,於日後,有机会持续性地开创其一生中最有灿烂光辉的僧侣生涯、和相关的佛教事业。

    二、沈本圆接手凌云禅寺後的寺院经营策略

    1911年3月,沈本圆从大陆回台,应聘接手凌云禅寺的寺务後,一进驻凌云禅寺,他就觉得寺中格局过於陈腐和狭隘。换言之,新建的凌云禅寺,仍深染传统民俗信仰的色彩,并且殿宇也不够恢弘,缺乏大陆丛林的开阔气象。因此,他努力说服林宝海和主要信众如刘金波家族等,再重新将凌云禅寺改建。

    另一方面,他在行为上,也表现了作为出家僧侣应有的风范,他严禁寺中住众食肉带妻──这是日本佛教在台湾的新影响之一,食肉尤其和「斋教」抵触──但他对信众和同道,则态度平易近人,让人有亲切感。因此,信众对他是有好感和能信赖的,凌云禅寺的改建得以顺利进行,可以说和他的这一人格特质有关。

    凌云禅寺的新改建工程,分两个阶段才完成:第一阶段,是从1914年8月到隔1915年,费时半年完成。所花经费,较第一次新建还多。第二阶段,是1918年5至1920年1完成。但,此次经费又超支,因此,除刘金波、林祖寿等富商赞助近半数外,又向各地募集到不足的部份,才算解决开销的大问题。

    并且,经过此两阶段的改建和增建,使全寺的格局和设施,全然佛寺化了,寺中住众又皆属僧侣,因此沈本圆不要让凌云禅寺再像台湾一般的寺庙一样:说是「寺」,其实和「庙」差别不大。於是他致力於将凌云禅寺的寺格提昇。在这种情形下,归属宗派的选择就很重要了。

    三、沈本圆使凌云禅寺成为日本临济宗妙心寺派的下游寺院

    沈本圆是曾受大陆丛林长期薰陶的,属於禅宗临济宗系统;而当时台湾北部的日本禅宗,除曹洞宗外就是临济宗,因此,如要避免受制於基隆灵泉寺的曹洞宗势力,就得选择临济宗。

    何况,临济宗在台北的布教监督长谷慈圆(1880 - 1918)也竭力争取,加上总督府社寺课的负责人丸井圭治郎(1870-1934),又是日本临济宗妙心寺派的重要信徒之一。所以,沈本圆在徵得信众代表刘金波、林知义、林清敦、林明德等人和寺中监院卢觉净(沈本圆之徒)的同意後,申请加入「临济宗妙心寺派」的寺院系统,获当时台湾总督田健治郎(1855-1930)的批准,文号为<第6640号令>;核准後的升格正式名称为?临济宗妙心寺派观音山凌云禅寺?,并开始享有法定?佛寺?的相关优惠待遇。从此,?观音山凌云禅寺?,便在?日本临济宗妙心寺派?的协助之下,大力推展寺务,并发挥其影响力。

    四、沈本圆必须设法克服观音山凌云禅寺的地理环境的弱点及其相关作法

    此因凌云禅寺在北台淡水河出海口的南岸,而淡水河的流域航运功能,也几乎在凌云禅寺第二期工程完工时,即被基隆港完全取代了。因此,沈本圆面临了如何在不利的环境中,仍能吸引远方信徒来寺的策略问题。

    而要使一个道场有远方的信众来到,应具两种力量,一是拉力,一是推力。所谓拉力,是指道场本身要具备有足够吸引人的地方,像建筑优美、典雅、壮观,或有珍奇保物,或的名气大,善於讲经说法,有神通等都是。另一种堆力,是基於信仰的需要,或已成道场的皈依弟子,或好奇等等,所形成的推动力量。简单地说,要设法使信徒有「意愿」或「义务感」,那麽他才有可能走向道场。所以,沈本圆的当时的作法,可分为下列几个方面:

    1.藉和日本临济宗济宗妙心寺派长期合作以拓展凌云禅寺的佛教事业

    沈本圆在1920年将凌云禅寺正式归属临济宗妙心寺派下的寺院,更增增强和延续在此之前,曾和在台日本临济宗妙心寺派已有的长期接触和合作经验(例如:1916年日本来台的曹洞宗拟在台北市拟筹组「台湾佛教青年会」及「台湾佛教中学林」,想从教育、布教、宣传三方面,来强化僧侣的素质和对社会的影响力。而日本来台的临济宗妙心寺派也不甘示弱,由长谷慈圆约沈本圆商议,想和曹洞宗一样,进行筹组「台湾佛教道友会」和创办「镇南学林」。即将观音山凌云禅寺的沈本圆,物色为未来合作的对象。1917年的春夏之交,沈本圆也曾经会同台南开元寺监院成圆及「镇南学林长」长谷慈圆,渡海到浙江普陀山访释太虚比丘1890-1947,但未遇)。

    因此,日後(1921年4月4日)沈本圆在参与筹组成立「南瀛佛教会」时期,即藉由总督府社寺课负责人丸井圭治郎的亲自提拔,而逐渐跃昇为台湾佛教界的新领袖人物之一,并有四大本土佛教法派之一?观音山派?的寺院系统之成功缔造。

    2.继续扩建道场并和修筑马路一并处理,以利信众朝山

    此一作法之所以必要,是由於当时的观音山凌云禅寺,仍是创建未久的佛寺,要想在北部台湾本土的佛教圈内,引人注目,就必须得将道场的殿宇或僧寮、客房等,安排得极其妥善,以使寺众安心和大批香客愿来。此外,因寺在山区,得解决通车的问题,使有心来山参诣者,不因而却步。因而,经由沈本圆的大力且费心经营之後,他在?继续扩建道场并和修筑马路一并处理,以利信众朝山?这些方面的具体表现,的确是很出色的。

    例如在1933年出版的《台湾社寺宗教要览?台北州之卷》中,即清楚地记载:纵使1920年,已完成第二阶段工程,并变更为正式寺院後,沈本圆仍和信众代表等,继续增筑禅堂、报恩堂、斋堂、云佛阁等,总共达232建坪之多。1933年,仍在建筑中的计有:开山院、拥云庐、楞严阁、观月台、达磨洞、拾得庵、寒山岩等。像以上这些,都是他?持续扩建道场?的具体出色表现。

    至於他在修筑马路的部分,也能设法将?汽车道?辟抵山麓,使一般朝山香客,可搭营业的汽车前来,较过去方便不少。因此,不论节日与否,远近各地,前来朝山参诣的老幼妇女香客,都络绎不绝;所捐献的香油金,也大为增加。寺中拥有的经济实力,因而远超一般寺院,令人称羡。当时,沈本圆藉此,曾多次出国参访,并能拓展眼界和有余力奥援其他必要的教界事业,其声望也随之窜升不少。

    但是,更重要的宗教问题是,一个新兴佛教道场能否长期、稳固地维持和信众之间的宗教关系,有相当大的因素,是依赖道场的皈依或传戒活动,其中尤以後者的持续性更为长久。

    3.藉传戒以强化寺方和信众之间的宗教关系

    而有关这一点,若根据沈本圆亲撰的〈台北观音山凌云禅寺同戒录序〉来看,其中便清楚提到:观音山凌云禅寺的首次传戒,是在1923年11月日,亦即是在「南瀛佛教会」成立後的初期阶段。虽然戒期只有1周,但当时来自全台的四众戒子共有700人之多参加;并且担任3师7证的,还包括了当时可动员的中、日、台三方面的重要佛门人物,显示人脉很雄厚(此次的传戒大和尚,是沈本圆自任,羯摩师为来自鼓山涌泉寺的释圣恩老和尚,教授师则是首次来台的闽、浙佛教名僧释圆瑛。当时江善慧是担任导戒师,林觉力担任证戒师、大岗山超峰寺林永定为授经师,其他还有来自台南开元寺的魏得圆担任尊证师、竹溪寺捷圆担任尊证师、北投铁真院铃木雪应和基隆最胜院伊东大器两日僧亦担任尊证师,说戒大和尚为台北圆山临济护国禅寺住持天田策堂,也应为日僧)。

    此外,若从?参与戒会者?的背景资料来看,几已遍及全岛各寺庙,故可说这是日治时期台湾佛教界空前的大合作,才能促成这样浩大、殊胜的传戒活动。因此传戒活动结束後,总督府社寺课负责人丸井圭治郎还撰<序>,载《同戒录》中,对沈本圆的人品、学养和丛林事业的成就,皆有扼要的佳评。

    综合上述内容来看,应是「南瀛会」成立後不久,沈本圆即在台湾佛教界之前,展现他个人长期经营凌云禅寺的具体成效,当然相对的他在教界地位的提升及各地信众对凌云禅寺的认同感,必大为增强。

    而沈本圆的得力干部卢觉净,是中坜郡人,十三岁﹝1906﹞即到鼓山出家,十八岁和沈本圆回台,共同致力建设凌云禅寺和整理西云寺。可以说,沈本圆亦接棒有人。

    但,战後日本退出台湾,沈本圆顿失有力後援,不久於1946年病逝。所以,战後的观音山凌云禅寺发展,即开始面临各种困境和不断地波折,再也无法重现沈本圆住持时期的灿烂荣景迄今(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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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文关键字: 沈本圆 , 凌云禅寺 , 观音山派

    英文关键字Chén běn yuán , Lingyun Zen temple , Guanyinshan sect

    参考资料

    1. 江灿腾,《台湾佛教发展》,台北:五南,2009。
    2. 江灿腾,《日据时期台湾佛教文化发展史》,台北:南天,2001
    3. 江灿腾,《台湾佛教百年史之研究(1895-1995)》,台北:南天,1997,二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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